除了大片的青草,也有零星的杜鹃花开始在上面安营扎寨了。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大乔木生长,砂质的土壤过于疏松并且缺乏水分和有机质,很难撑起它们的高大树冠。而杜鹃就不同了,作为先锋植物,这些杜鹃花没有大白花杜鹃那么高大,但是也不像高山杜鹃蜷缩成一团。特殊的根系能帮助它们获得足够的养分,开阔的场地正好有充足的阳光,于是它们就在这里安下了家。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生长之后,杜鹃花灌丛里积累了枯枝落叶,这里成了苔藓和小型蕨类植物的乐园。有了杜鹃枝叶的遮蔽,它们也会保存更多的水分以及腐殖质供杜鹃花食用,在杜鹃的基部做成一块可以保存水分的“海绵”。随后“移民”来的真菌和各种小动物会把这里变成一个小王国。
再后来,一棵冷杉的种子找到了这个舒服的小窝,于是扎下根,只要假以时日,冷杉苗就会长成参天大树。如果没有人为干扰,或者大的地质变化,在一个世纪之后,这里将是一片葱郁的冷杉林了。
我们来这里寻找的是一种被称为“毛毛草”(高寒水韭)的稀有蕨类植物。但是两个小时的搜寻中,都没有找到。虽说有人为活动干扰因素的影响,但是环境的演替,它会不会自愿退出这片舞台呢?
那些珍稀的、濒危的和受保护的
正如前面说到的,生物多样性发展的结果,就像把最初盖房子的大石块,换成了一块块精雕细琢的砖头。那么,抽走哪一块会触动大厦的根基呢?在返回途中爆发了激烈的争论,究竟是应该保护那些珍稀的,还是保护有用的。花大力气去保护像垂茎异黄精、毛毛草这样稀少又没有实际用途的几棵花草,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究竟有什么用处?面对我咄咄逼人的提问,杨彪却显得很平静,“第一步总是要有人来做的,况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合理有效的办法来评估哪些物种重要,哪些又不重要。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能保护的尽量保护起来”,说到这儿,杨彪停顿了一下,“这么多的物种,想都保护,我们的能力还做不到,我们目前能做的就是,至少能唤起当地人的保护意识。不管是因为这些植物有用、好看或者别的什么,只要老乡觉得保护它们有意义就可以了。”说罢,他仍旧静静地望向路旁的山坡。
在卡尼尔品牌和山水自然保护中心的共同努力下,贡嘎山的“卡尼尔植物社区保护基金”工程的15个项目已经初具规模。当地的老乡用保护行动,换来了实实在在的资助。“我们在大都市里享受便利生活的时候,凭什么让边远山区的经济拮据的老乡进行绿色环保呢?现在的这种保护模式,就是想架起一座桥梁,真正让全社会、全人类来分担保护的责任。”杨彪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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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对在考察活动中提供支持的卡尼尔工作人员、贡嘎山自然保护区和山水自然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表示感谢。
已刊登于《科学世界》2010年8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