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首部《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法》(简称《中医药法》)将于2017年7月1日正式实施。那么《中医药法》的出台和实施对重庆市中医行业发展有什么影响?普通百姓从中又能获得哪些益处呢?为此,本报记者围绕中医家传单方变制剂的烦恼、“有技无照”的民间中医的困惑、中药材种植者的心愿等进行调查采访,希望通过他们的故事,让公众更多地了解、关注这部法律,同时,让更多的人了解、喜爱中医药,支持中医药更好地发展。
从医30多年,戴培贞一直为一件事发愁。这令她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同行们对此也觉得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戴培贞究竟在为什么事情烦恼?这还得从她的父亲戴光跃说起。
家传单方改良后获得全国奖项
“我家世代行医,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十一代了。”66岁的戴培贞出生于中医世家,祖辈曾在上海开有仁寿堂医馆,名噪一时。
“父亲从爷爷那里学到了一套家传秘方,其中有一个方子叫骨结核散,对治疗骨结核病效果尤其明显。”戴培贞称。
上世纪60年代,重庆市外科医院(现为重庆市人民医院)聘请戴光跃行医。戴光跃根据家传的中医单方,着手研制骨结核散。
“当年,以戴光跃老先生为带头人的一批科研人员,在戴家提供的中医单方基础上进行了完善,研制出新的骨结核散。”中山医院相关工作人员证实,由于骨结核散成效显著,1965年,骨结核散获得重庆科技大会奖,1978年,骨结核散疗法获得了全国医药卫生科学大会奖,以及重庆市科技成果三等奖。
上世纪80年代,32岁的戴培贞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开了一家诊所,父亲把家族代代相传的那套中药单方传给了她,希望她能把中医发扬光大。
民间单方制剂难
“从医30多年,我一直有个心愿未了。”戴培贞一脸遗憾地对记者说,她想把父亲那套祖传单方中的其它药方制成制剂。一来,患者可以内服外用,方便治疗;二来,可以把药方的作用更有效地服务病人。
但是,这个愿望戴培贞一直未能实现。
“因为按照现行的医疗卫生管理办法,传统中医的膏丹丸散等制剂的审批必须经研究、实验、审核等多个程序。一个新药的审批是一个漫长而且耗资巨大的过程,耗时大约在5-10年,投入的财力物力更是天文数字。”
戴培贞的困惑不仅仅是一例个案。
“‘民间单方制剂难’一直是制约中医发展的一个瓶颈。”重庆中医少林堂堂主、中国民间医药博物馆馆长、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针灸·刘氏刺熨疗法”传承人刘光瑞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对中药的审批标准和程序,统统套用了西药化学药成分的标准和程序。不仅要提供药物处方,还要药理分析、药物的合理性、化学成分分析等,但实际上西医的标准只适合于西药的审批,中医和西医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中药制剂将越来越普遍
“《中医药法》的实施有望解决中医单方制剂难的问题。”重庆市中医药学会名誉会长、全国中医药健康科普首席专家马有度称,《中医药法》提出:国家鼓励医疗机构根据本医疗机构临床用药需要配制和使用中药制剂,支持应用传统工艺配制中药制剂,支持以中药制剂为基础研制中药新药。具体来说,就是这些中药制剂原先需要经过“注册”,而现在,通过相关药品管理部门“备案”就可以了。
“这将有力地促进中药制剂的发展,尤其是传统制剂的发展。”马有度说,类似戴培贞这样的民间中医,如果有真正有用、能治病救人的“祖传单方”,在中医药法的框架下,他们可以向政府主管部门提出申请,主管部门将同行业协会对其“祖传单方”进行考察、评估,如果考察通过,民间中医同样具有自主制剂的资格。
“同时,药品监督管理部门也要加强对备案的中药制剂品种配制、使用的监督检查,不要一关就死,一开就乱。”刘光瑞说。